《共產共妻史話》第二章 性解放的理論與實踐 第3節 共產杯水主義 (一)為了黨解放性的態度
繼之而起的是“杯水主義”理論。蘇共領導人柯倫泰夫人提出：布爾什維克連沙皇都可以推翻，沒有突破不了的困難，女人應該從兩性關係中和男人一樣獲得精神和生理滿足。男女情愛也是極普通的事情，“上一次床就等於喝一杯水”般無所謂，所以叫“杯水主義”。
柯倫泰夫人最驚世駭俗的小說是1923年發表的《三代人的愛》，引起了上自列寧、下到青年團員的注意。這篇不長的小說敘述了祖母、母親、女兒三代人的不同戀愛觀。
祖母不能滿足於安穩的聯隊長夫人的生活，與“契可夫式的英雄”私奔，開始了她創立巡迴圖書館啟蒙民眾的事業。但她的戀愛觀僅是以戀愛的權利否定婚姻的義務，在性的道德上，嚴格得與道學者一樣。所以，當她後來發現這位革命的丈夫背叛了她，她儘管帶著女兒離家出走，卻仍然決意一生為他保守貞潔。
母親最初和一位無產階級革命家同居，但因受到鎮壓，不得不躲避在技師M的家裡做家庭教師。他們之間儘管政治主張完全不同，卻萌發了熱烈的愛情。但這並未影響她對流徙中的丈夫的愛，她陷入同時戀愛兩個異性的矛盾之中。母親與祖母的不同在於，祖母認為愛是唯一的，二者必擇其一；而母親則聽憑感情的驅使，即使和M生下一個女兒之後，也不時在兩個情人之間周轉同居，她認為自己處於“和常人一樣地能夠理解感情的多樣性和復雜性的人間”。後來，她又聽憑相互之間感情的消弭，而與兩個戀人先後分手，與比她年輕很多的廖勃柯夫結婚。就是這樣一位解放的女性也不能理解她女兒熱尼婭對待愛情和性的態度。
女兒熱尼婭把一切都獻給了黨，甚至沒有時間談情說愛。她那旺盛的情慾也在黨中得到了解放，於是她便不斷地和男人睡覺。共產革命後因住宅不足，熱尼婭和母親以及繼父廖勃柯夫同住了一個房間，就和繼父睡覺。當她的母親責備她時，她說：“由於工作的地點調換了，一時找不到對象，為了性的需要和便利，同你的愛人發生了關係，沒有什麼了不起，像口渴了喝一杯水一樣。”懷孕後她準備把孩子打掉，再回到工作崗位上去。“性生活對於我不過是單純的肉體的滿足。我對我自己的對手是依照情趣而變化的。我現在已經妊娠了，但是誰是我的小孩的父親，連我也不知道。可是這件事，對於我，隨便怎樣都可以。”熱尼婭還振振有辭地宣佈，“戀愛是非有工夫不可的”，“在這種一切時間都被奪去了的革命時代”，“我們偶然碰到，兩個人感到幸福的時候，我們就尊重了這個時間”，“這是誰都沒有責任的”。
熱尼婭把自己的苦惱傾訴給一個比自己年長的女布爾什維克聽，想從她那裡得到指導。這個女布爾什維克聽了也十分茫然。但渴了總要有杯水喝，沒有愛情的性慾也可以在革命中有一席之地。因此她對熱尼婭既憐憫又同情。那麼，“這種事件究竟怎樣解釋才好呢？這是一切道德律所不能容許的淫蕩呢？還是由新生活所招致而從新興階級的任務中所產生的見解——就是新道德？”這個問題正是母親和作者留給人們去思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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